两人说着话，一路走向凸崖的方向，在这个过程中，萨夫瓦没有提那两个女孩的事，没说让库利姆把她们带走，而库利姆似乎也将那两个女孩给忘了，他也没说要将昨天送来的两个女孩给带走，不仅如此，他还在心里默默的记下了，感情少尉这家伙喜欢身材苗条、容貌偏于清纯的这一类女孩......
码头上，阿基姆正组织着十几名士兵往巡逻艇上搬运货物，这些货物都是从运输船上刚刚卸下来的，有十几箱各种电器，也有一些生活物资，既然要去上奥谢列多克岛送礼，那就不能只带一些现金，在萨夫瓦的构想中，他是准备将更多里海区舰队的人拉下水的，因此，充足的物资会显得更好用一些。
库利姆也不把自己当外人，他趁着士兵们搬运货物的工夫，自己跑去了运输船的保鲜库，回来的时候，手里拎了一大串的葡萄，而后就那么大大咧咧的登上巡逻艇，蹲在驾驶舱的门口大快朵颐。
这家伙吃相难看，而且还吧嗒嘴，吃个葡萄而已，偏偏要接连不断的搞出些动静来，烦人的很。萨夫瓦站在甲板上，等着士兵们装完货，眼瞅着就要开船了，便走到库利姆的身边，将那串葡萄从库利姆手里夺过来，直接丢进了海里。
库利姆一脸懵，不知道自己哪又招惹到少尉大人了，他张了张嘴，正想问问情况，却见原本已经走进驾驶舱的少尉大人又退了回来，他低头看着自己，问道：“你知道我们要去哪儿嘛，你就跟着上船？”
“反正我今天又没事可做，”库利姆摊摊手，说道。
“我准备找个地方把你卖了，”萨夫瓦哼了一声，说道。
“嘿，卖人的生意我熟，我知道什么样的人卖不上价去，”说着，他还朝自己的鼻子指了指，那意思，他就是那种卖不上价去的人。
懒得跟这个家伙贫嘴，萨夫瓦朝着他做了个虚踢的动作，随后说道：“滚进来！”
库利姆嘿嘿一笑，双腿一弹，从甲板上跳起来，跟在萨夫瓦的身后进了驾驶舱。
驾驶舱内，萨夫瓦吩咐阿基姆把巡逻艇开动起来，赶往上奥谢列多克岛方向，接着对库利姆说道：“你知道红色巴里卡德造船厂吗？”
库利姆凑到他身边，说道：“伏尔加格勒的那个巴里卡德？”
萨夫瓦翻翻白眼，伸手去操作台旁边的文件柜里翻找地图。伏尔加格勒的确有个巴里卡德，不过那是地名，而且“红色巴里卡德”这个名字，也是来自于伏尔加格勒的那个巴里卡德。在二战时期，伏尔加格勒名为“斯大林格勒”，那里曾经有过一次极为残酷的战役，而巴里卡德在那场战役中扮演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，战后，为了纪念它，曾经的联盟给很多地方都起了巴里卡德这个名字，比如说什么“巴里卡德大街”、“巴里卡德钢铁厂”、“红色巴里卡德造船厂”等等等等。
将地图在操作台上摊开，萨夫瓦找到了“红色巴里卡德造船厂”所在的位置，他拿过一支铅笔，将造船厂所在的位置圈出来，随后才发现，这地方竟然离着上奥谢列多克岛非常近，准确的说，就在岛的西北海岸线上，按照比例尺计算的话，两者之间的直线距离还不到五公里。
“你是说这个造船厂？”看到萨夫瓦在地图上画出来的圈圈，库利姆恍然道，“我知道这个地方，不过倒是不知道它的名字叫什么‘红色巴里卡德’，不过，那地方不是废弃了嘛，你关心它干什么？”
“你去过那里？”萨夫瓦问道。
“去过，不过是两三年前了，”库利姆先是回答了一句，继而他从萨夫瓦的手里接过那支铅笔，在他画的那个圈圈右下角点了一个点，说道，“那个老船厂的这个位置，有一个很大的油料库，当初我们去那里偷过油。”
“那你有没有见到过船厂里的船坞？”萨夫瓦追问道。
“船坞？”库利姆回忆了一下，点头说道，“有，那里有两个船坞，我记得是两个。嗯，一个船坞里停着一艘潜艇，另一个船坞里好像是一艘军舰，都很破了，估计是报废品。”
“船坞在什么位置？”萨夫瓦问道。
“这个......”库利姆挠了挠头，用铅笔在那个圈圈上点了点，说道，“就在河口的位置，这个地图比例尺太小，根本标不出来。”
语气顿了顿，他看向萨夫瓦，问道：“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？”
“海对面的中国人对你说的那艘破军舰感兴趣，”萨夫瓦根本没有瞒着他的意思，毕竟这个家伙的贪婪是写在脸上的，而且与大多数高加索人一样，他对莫斯科的忠诚度相当有限，如果他的面前有一台天平，天平一端是绿油油的美金，另一端是俄罗斯联邦的荣耀，那估摸着这家伙的眼里绝不会有半点联邦荣耀的影子，美金就是他亲爹。
“哦？”果然，听了萨夫瓦的话，库利姆眼前一亮，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，“只是感兴趣？”
“他们的意思是，只要咱们能把船搞到手，条件随咱们开，”萨夫瓦的唇角勾了勾，说道。
“哈？”库利姆一下子就亢奋了，他伸出一根手指头，说道，“能不能要到这个数？我是说美金。”
萨夫瓦一巴掌把他的手拍开，一脸嫌弃的说道：“你他吗这是爪子，不是数，别跟我说这些黑话，有什么你就说什么。”
“一千万美金，能不能跟他们要到一千万美金？”库利姆从鼻孔里喷出的热气都充斥着贪婪，他舔着脸问道。
“怎么，给你一千万你就能把船搞过来？”萨夫瓦睥睨着他，问道。
“偷出来不就完了，”库利姆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。
“偷出来？！”萨夫瓦被他给气乐了，“这是一艘巡洋舰，1134a型巡洋舰，知道吗？长一百五十五米，宽十六米多，满载排水量超七千吨，想把它开动起来都得要六十个人，船上的一个‘竞技手-2’拖曳变深声呐就有一百吨重，你把它偷出来？怎么偷？”
“我有拖船，”库利姆毫不气馁，仰着头说道，“九千马力的拖船我能找来六艘。”
萨夫瓦伸手在地图上拍了拍，说道：“你看看这儿，看到这儿没有？这里是红色巴里卡德造船厂，它的对面就是上奥谢列多克岛的舰队分泊地，从分泊地向南，看到这里了吗？这里是库曼加奇泊地......”
他的手指稍稍往下滑了一格，又指着另一个位置说道：“这里是普利沃尔日耶泊地，它的旁边，不到四公里，就是伊克里亚诺耶泊地，换句话说，你的六艘拖船需要拖着一艘巡洋舰穿过里海区舰队的四个驻泊地，你以为舰队的那些人都是瞎子吗？还是说你的拖船能隐身？”
“我的船当然不能隐身，但钱却能让舰队的那些人变成瞎子，不是吗？”库利姆涎着脸笑道，“不过，这样算下来的话，那些中国人只给一千万就少点了，让他们再拿一千万还差不多，这样的话，咱们可以用一千万把那些舰队的人都变成瞎子，剩下的一千万就归咱们了。”
“事情如果像你想象的那般简单就好说了，”萨夫瓦哼了一声，说道。这次他倒是没有拿话来噎身边这个家伙，因为他自己的就是这么想的。
在萨夫瓦的心目中，要把这件事办妥，一共有a、b两个计划，b计划就是按照徐建军所说的那样，搞几个清单上的东西出来，争取从海对面搞些好处。当然，b计划只是备选方案，属于万不得已情况下的次级方案，而真正的方案还是a计划，他得优先想办法将整艘船都打包弄出来，到时候，即便是徐建军给出那样承诺兑现不了，他至少也能从海对面换回来足够多的钱。
实话说，那艘被放在红色巴里卡德船厂泊位上生锈的巡洋舰，在很多人的眼里就是一堆报废的钢铁，听听库利姆给它的估价：一千万美金。
是的，在普通人，甚至是在里海区舰队很多官兵的眼里，那艘锈迹斑斑，早就开不动的破船，恐怕怎么样卖不了一千万美金，但在那些真正搞技术的人眼里，他们对船的估价却不是看它的船身上生了多少锈，还能不能开的动，它真正的价值，在于那些前苏联用来做实验的集成设备。
就说徐建军提供的那份清单上所提到的“i-110k红外线水痕仪”，那玩意是用来测定水温的，将它与声呐结合起来用，可以根据潜水艇所驶过航道上的水温变化，来判定该潜艇所处的大概位置。这玩意过去长期被列在“巴统”的管制清单上，如今，尽管“巴统”已经解散，但各大国依旧严格限制将其向中国出口。
这样的设备在萨夫瓦重生前的那个时间段里，已经不是什么高深的东西了，但如今还是九五年呢，将近三十年的间隔，很多后世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东西，却是现在国内所急需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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